六十一 采暖又换人了

    今天这个星期天特别的肃静。就连每天早晨都要推着自行车外出散步的老张都没有按时来招呼开门。在每天约定的时间简欣等着他，但他一直没有出现。看这样是有什么事情吧，是不是他自己给自己放了一天假，也要懒上一天。

    简欣在宽敞的活动室里走了十分钟，身上有一点出汗，觉得活动的差不多了，也觉得该到吃饭的时候了。食堂里还是昨天晚上没有吃完的饭菜，热了热端回门卫很快的就吃完了。一天早晨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了。

    外面的阳光这么充足，沐浴在金色的霞光里。整个冬天都没看到外面的景象有这么灿烂的颜色了。外面这么明亮，一定是一个温暖的冬天。站在窗前抬头看了看高高的白杨，那枯瘦孤单的枝杈一动也不动，就连偶尔看见的残雪也是静静地躺在角落里。明晃晃的阳光把外面照得通亮。

    到外面透一透空气吧，尽管是冬天有些冷意，但一定会比这屋子里清新。尽管这楼房的空间很大，还是有一股沉闷的气味和感觉。

    出了楼，外面真的很暖和，空气也是格外的清新。站在院子里深深地吸了两口，感觉真好，好像是摆脱了冬天沉闷的困扰。

    摁了电子钥匙，大门轻盈的带着一点噪音哗啦啦的打开了。一点也不用再扶上一把，再推动一下。就像一个在病床上躺了很长时间的病人现在恢复的和健康人一样，可以随便的行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哼着小调。

    简欣站在寂静空旷的街道上，一辆汽车都没有，一个行人都看不见。满眼都是街道两旁装修高雅的厂房和院落。不知道的谁也不会相信这么讲究这么上档次的建筑里竟然是难以想象的工厂。在记忆里工厂的厂房都是又脏又乱的大杂院一样，这里一个车间，那里一个库房。有的院子里还有高高的烟囱，冬天里黑烟在不紧不慢的往外冒着，大冷的时候则是喷云吐雾一样呼呼的，一阵紧似一阵的冒个不停，好像稍一停顿屋里就会变得跟冰窖似的。细碎的粉尘飘落下来，地面就像泼过墨水一样，被风吹干以后黑乎乎一片，这里浓些，那里淡些。过往的人赶紧捂着头跑过去。

    整条街的工厂都是这么漂亮，都是高大的厂房。里面在做着什么工作？就像谜一样。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人不多。简欣每天早晨晚上只看到稀稀拉拉的几个人走进各自的工厂。真是变化的太大了，简直颠覆了对于以前工厂的记忆。

    正在往南面看着，身后一个浑厚的声音打着招呼：“老师傅早晨好啊！”简欣扭回头来，一个身材不高的车轴汉子信步的向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侧着显得有些僵硬的脖子说：“我姓魏，以后这里的热力归我管。”说完这句话已经走过去了。

    简欣望着走过去的背影，这个健壮的人很有力的走着，但脖子一直倔强的像右侧歪着，那么生硬的弯着，看着那么别扭，那么不舒服。一直看到他掏出了钥匙进了热力中心。

    简欣收回了目光。怎么热力中心看泵的人又换了？腿脚有毛病的老张刚在这呆了几天啊？满打满算也就二十来天。难道是他不干了，回家了？

    不能啊？他本身是一个残疾人，生活条件一定不会怎么好，这样挣钱的机会还能轻易地舍弃了，不干了？不能。

    老张虽然是一个腿脚有毛病的人，但脸上的气色和身体却不错，一双大眼睛总是那么有神，激灵灵的闪着光，说话语气总是那么足。不会的，不会不要这份工作的。

    在闲聊的时候老张无意的说他的弟弟是一个团级军人转业的。当时简欣还问他：“弟弟这么好的条件能不能借上点光啊？”老张咧开有点大的嘴说：“也能借点光。不过都是成家立业拉家带口的，咱不指望这些。过日子不就是这么回事么，各有各的难处，挣的多，花的多，开销大。和咱们的生活习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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