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天行者



    望着眼前疮痍,红衣女子眸中闪现疑虑。

    随着魑离陨亡,那件她为此找了十七年之物也随其尘埋,不甘和怅然褪去之后,思维逐渐清晰。

    魑离为何自爆?是受重创之后自知不敌?最后与他们同归于尽?

    但这并非对方做派,像他这样的人,不可能选择自灭。难道另有隐情?

    不过此时迷谷已毁,不留一丝痕迹,里面只剩乱流之气,即便是她也无法久留,再难探出什么。

    “既然其已陨灭,我们该离开了。”中年男子**着帝江身上的伤口,疼惜道。先前空间崩塌,其和坐下凶兽差点被卷入裂缝之中,本源受损不小。

    “无双那边,时间上也差不多了,再不走,就难了。”蒙眼老者沙哑道,想必无间行者已朝这边赶来,而凭他们此时状态,已承受不住另一场大战。

    两人各自离去。

    英灵殿主亦不再停留,红袍飘过,空中已不见其身影。

    涂中,遇一人。

    对方随意坐在草地上,背对着她,长发自然披落,一个葫芦挂在腰间,拂尘搭于手旁。旁边,一头九色鹿在吃草。

    一切看起来都很融洽,似农间常见一幕。然如此珍稀玄兽,吃草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想像之事。

    老人在等她。

    魑离已死,这个世间,还能让她停留的人没有几个。

    但他绝对是其中之一。

    因为他是东虚书院院长——翟子。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评判。不过,暝昭大陆,决不能让你侵染。”翟子起身道,魑离与她之间的师徒恩怨,作为外人,他不作评判,但她已触及人类存亡根基,打破禁忌,决不能容。

    红衣女子冷笑,不屑道:“你和他一样,不过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又何必说得那么大义凛然。”

    翟子道:“你总是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无论如何总觉得魑离收你为徒是一个阴谋。”

    “你们自以为很了解我?”女子嘲讽道,“我只不过是拆穿了你们的野心。”

    “侵染暝昭?暝昭在你们手中才没有未来。说到底,你们只不过是一群为满足私欲,当世人是傻人,忘恩负义,卖友求荣却装作担忧人类未来的小人。”红衣女子少见的激动,对于她而言,整个所谓的暝昭正道就是一个弥天大谎。

    没有她族人的牺牲,暝昭哪里来五千年的安稳。可如今,他们却被世人唾弃,被遗忘。

    翟子没有反驳,并不是无话可说。只是如今如今辩论已没有任何意义,谁也不可能被说服。

    拂尘一挥,世界已成黑白。

    红衣女子眸光一敛,坠入无边黑暗。

    顷刻,深渊中伸出一记红色掌印。

    草地上,长裳缓缓拖过,于黑白世界中留下一滴滴醒目的红。

    ……

    ……

    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崎岖山路,前方充满了已知或未知的危险。朝阳格外鲜丽,橘红色的光洒落,将森林渲染得如画中仙境。

    云风昨晚没有选择夜行,而在小溪边静坐了一整晚,望着潺潺溪水到天明。

    旭日升起时,他起身朝迷谷所在方向磕了三头,便不再停留,踏步离去。

    他告别了迷谷,这个重塑经脉之地,是他追梦的转折点,告别了严厉幽默的魑离,他行气和阵法的启蒙老师。

    大道朝天,以后的路,就靠自己走。

    强者,并非站在无数人尸体上,而是在坚定不移的信念中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来,那些倒在自己脚下的敌人,每一个都值得尊敬——这是魑离前一天对他说的话。

    想到魑离,他抽出书袋中的墨尺。这是一条长形扁尺,宽约2寸,长约三尺,像裁缝用来量衣的平尺。由于云风常拿来烧火,上面已积满灰垢,昨晚用溪水拿布擦了多次,才逐渐显露其上纹路——墨色,上面并非是些坑坑洼洼,而是副画卷,正面山川大河,反面日月星辰。

    如今这把墨尺,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和他的血液一同流淌,和手骨相连。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说明我已经死了。”昨夜整理书袋时,云风看到了魑离留在里面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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